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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8-25 22:33:5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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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黎明破晓 于 2009-8-25 22:35 编辑
第十六章
《何日君复来》
大羽站在旁边,摘掉了眼镜,睁大了眼睛,将所有的头发都望头的后面放,脚步也踉跄着,真实就这样血淋淋地展现在眼前。
爆炸后,剩不下什么了。所有的人都往后退一步,火光染红了天空,只是一点也不美丽。旁边有人报了火警,有人来拿水。原来围在海怡周围那些无辜村民的家人也都从不远出过来了,这些人的哭声,仿佛撑起了整个天空。在也容不下任何的杂音。
心痛就像是黑夜里的魔鬼,不知不绝爬满了整个身躯,当梦醒来的时候,才发现一切都成了真实的。改变不了世界的芸芸众生,往往也改变不了自己。
周予诺的婚礼居然成为韦海怡的葬礼,就是这样的平淡而惊奇,这便是生活的故事。无论阿诺的多少眼泪和痛苦,也换不回什么了。
当阿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,第一时间便通知中宝,他们赶到的时候,现场已经全部处理好了。
“真的,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,我不想害海怡的,我只是,你们相信我……”
“阿怡啊,”阿诺对着天空大喊。随后向警方招认了一切。毁灭别人的人,通常想要保护自己。阿诺却不是,她也要毁灭自己。
中宝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,竟向海里冲去,以为是想当年那样的,他是糊涂了,幸而被人救起。
“现判决周予诺十二年有期徒刑。”
第二天,所有的报纸都登了这个消息,标题都是血淋淋的,杀朋友下场终悲惨,昨日车祸系大凶案……
只有梓欣办的报纸,写了文来纪念海怡《人人头上都有青天》,这个无数次让人感动又感悟,心醉又心碎的女人,就这样落下了帷幕。只留下一个华丽的背影,并且还登了由海怡最后喊出的那句话“现在是我,我……等不到做你的妻子了,我……不会过奈何桥,喝孟婆汤,答应我,要……要好好活。”
是的,只有乔大羽才受得起这句话。
所谓的情深一往,缘还是终究浅了半分。
今日的悲剧,就是当年婚礼的重复。
一切都是那么历历在目,开心的,不开心的。如果这辈子有些东西是注定丢不开的,这样,未尝不是一个明朗的结果,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。
爆炸后留下的尸骨,连同衣冠,被大羽拿回大屿山,在大屿山最安静的那个角落,做成一个衣冠冢。大羽久久地站在那里,他后来生活在了那里。
想起自己很喜欢的一句话:我就是那个生活在遥远的外太空深爱着你的人,当我举起的告示板被你用不知多少倍的望远镜捕捉到我的时候,我已经死去了很多年。我们再也不能相见,其实我们从未相见。
如果知道了这个结局,活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呢,这么多年的挣扎与期盼,至此都化为灰烬。海怡,你现在是不是在伊甸园,我会记得你跟我讲的每一句话。天堂路上的曼珠沙华是不是很漂亮呢,你有没有遵守这个诺言,不过奈何桥,不喝孟婆汤,如果你喝了,是不是就不记得了?罢了,不记得也好了。师太说,这辈子命苦的人,下辈子一定会幸福。当月儿东升的时候,一抹灿烂的笑容从我眼前滑过,是你 是你在对我微笑。我行走在沙漠的脊梁上,延续千年的伤痛,只为找寻你,站在时光的边缘,看着你的笑容。会遵守你留下的遗言的。从此以后,我的世界里,只有你……
中宝自那次落海以后,脖子就歪了了。像是《活着》里面的那个歪头女婿。
一切都划上句号。
不知道多少年以后,中宝的头发早已花白,加上歪着个头,走路也已经不稳了,大羽年岁又大些,弓着背,两个老头子互相搀扶着,来到大屿山的那片净土。手里共同捧着,当年海怡放过的那个纸鸢。傍晚时,天边晚霞正好。夕阳惨淡,闻着风里冰冷的味道,两个人站在光影交接处,现在他们可以说,这个是自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了,上半辈子有她,下半辈子哪怕只有守侯。夕阳缓缓下沉,那一道影线也在一点点地移动。可惜,只要有光存在,那条线也就存在,它分割开光与暗,如同割裂了阴阳一般。阴阳即生死,我们在这边,有人在那边。
初雪在早上的时候就已经飘落下来了,这可是头一场雪呀!两个人在夕阳照耀下的雪地里,爬过一个小小的山丘,都费了好大的力气,他们都太老了,摇摇晃晃的,两个人都叫对方“老哥”,甚是可笑,手里的纸鸢随着他们的脚步忽上忽下的。跌跌撞撞的,像足了他们这一生。只是无论是在何日,海怡都不会回来了,他们不是在今日才清楚的这个事实。
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了,他们用手浅浅地弄开海怡的坟墓,将这个当年的纸鸢埋葬了。纸鸢都破的不成样子了,却依然看的出当年的模样。像他们对海怡的感情一样。多少年来一如的真挚与牵挂。他们蹲倒的时候气喘了,两个人都听见对方急促的呼吸声,脚伸得很开,后来索性做在地上了,“老哥啊”两个人同时说到。然后便沉默了。几滴清泪随着一起被埋葬在了里面,泥土湿得让人难受,然后他们互相搭着手,用手把这里填平了。
大羽呜咽着对天空说到;“韦海怡,像纸鸢一样飞”
还有那诉不尽的话,在过去的一个个黑夜里飘荡。
当做完着一切的时候,夕阳快落山了。他们也累的站不起来了,慢慢得只好扶着地,然后互相扶着爬起来,又因为力,往前冲了两步。坟头的土填得平平的了,是不是他们就不用担心了呢?纸鸢终于被埋葬了,他们的心脏,却被暴露在黑夜里。
他们的身影,消失在初冬第一场雪下完的那个黑夜里。被定格了。一步又一步,走过来时的那个小山丘,生命不也是这样轮回的吗?
在远远的地方,顺着他们走过去的方向,有个人,用低低的女音唱着,其余的人随即装得像开玩笑似的,以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,悲戚地、不入调地齐声和唱起来,《夕阳之歌》更显萧瑟……
斜阳无限无奈只一息间灿烂
随云霞渐散逝去的光彩不复还
迟迟年月难耐这一生的变幻
如浮云聚散缠结这沧桑的倦颜
漫长路骤觉光阴退减
欢欣总短暂未再返
哪个看透我梦想是平淡
啊天生孤单的我心暗淡
路上风霜哭笑再一弯
一天想想到归去但已晚……
(全文完)
后记:内心总在蔼蔼,眼里尽是濑濑.舟自逍遥山自开,何日君复来?大概海怡是不会回来的了吧。只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在我们的周围。
但这个世界变的无论少了任何一个人,我们都要学会,永远坚强得活下去,让我们和我们的爱一样坚强,一切都在远去,一切都会继续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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